12165935_881519338599439_632962146_n  

《查泰萊夫人的情人》以驚世駭俗的文風,探討現代文明中本能與知性、溫情與威權、自然與機器的對立,是一部主題嚴肅、手法細膩的小說。……這對情侶敢於叛離社會的規約,屏棄人類的貪婪和污染,他們的動力與命運取決於彼此靈肉一致的姻緣際遇。顯然,勞倫斯深信,唯有整合人的精神與肉體,肯定本能的意識給人的智慧,才有希望拯救人類社會的沈淪,才能以清鮮的氣息驅除令人窒息的疏離感,以溫情取代金錢所建構的威權社會。——書背介紹

之所以會想看這本書,是因為這本書探討的主題是我所陌生但又好奇的,在基督徒的圈子里,肉體或情慾常被視為是罪惡的、避諱不談的,但人類卻是真實的擁有這些情感、情慾以及靈魂,該如何取得中間的平衡成為一個完整的人是我想透過這本書思考的問題。

有段完整的時間可以看書真的是件幸福的事,想想沒接策工這個決定應該是較適合我的,我無法忍受沒有思考沈澱的時間,卻必須一件接著一件地處理事情,可能會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然而時間就這麼虛耗過去了。

今天大致看到康尼跟看守人的激情碰撞,看到克利弗對之的憤怒,這兩段關係中間都沒有愛,是的,他們已經不相信愛了,當初康尼為何會選擇跟克利弗在一起,為何如今又遺棄克利弗跟看守人在一起,她並不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麼,而是隨著心中的空虛隨意抓奪、尋找慰藉,但是每個人都有如此的時刻,我也是,克利弗給她精神生活,沒有肉體情慾之安慰,看守人給她肉體情慾,卻沒有精神生活,如何才能達到一種圓滿的完整?一個人該是完整的,不是靠另一個人使自己得到完整,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就該是獨立完整的,心裡的空虛該由上帝填滿,因那個缺,是沒有人能滿足的。如果我們不再害怕,我們會做出什麼不一樣的決定?“愛裡沒有懼怕,完全的愛,可以把懼怕除去(聖經,約翰一書4:18)”

看完了這本書,還蠻疲累的,因為已經十一點四十六分了,這本書闡述的主題的確蠻特殊的,是這個社會似乎遺忘的或試圖掩蓋的,但這本書還是沒有回答到我的問題,它最後還是走在另一個極端——肉體,而我想這終究還是會帶來空虛的。

這本書帶給我比較大的收穫,應該是看到一個經歷過許多感情挫折的四十歲男人大概在想什麼,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去面對生活中的波折。

最近幾個禮拜去實踐上文學導論,看出基督信仰對文學是造成了一定的影響,文藝復興時代後的文學往往表達出一種逃脫信仰的意識,我就在想基督信仰跟人性的關係到底是什麼?基督信仰是泯滅人性的嗎?如同在一部電影中,撒旦狂妄地誇勝:「我是人道主義者」。人性中有光明面也有黑暗面,你可以選擇你要往黑暗走還是往光明走,他們都會存在,但你可以選擇你要往哪裡去,選擇基督,便是選擇光明,選擇魔鬼,便是選擇黑暗,在其中一定會有許多掙扎,而我覺得這便是人可愛的地方,上帝並沒有要我們完美,他只是要我們悔改,讓光照進來,不是逃避,亦非沈淪,而是坦然面對,承認自己的軟弱與需要,接受上帝的慈愛與恩典。

我仍在不斷地學習與成長,面對生命中種種的矛盾,我知道毋需著急,因我將會漸漸地成長茁壯,只要我持續待在那潺潺的泉水旁。

〈書摘〉
在閱讀之際,也許會讓人暫時逃離現實人生;但讀畢之後,必會使人更有智慧去看待不得不面對的人生。

勞倫斯的生涯和他創作的軌跡,是由母親所代表的知性(mind knowledge)世界,走向父親所代表的本能(blood knowledge)世界。

勞倫斯曾想把這一本長篇題名為《溫柔》;人與人之間,尤其是男女之間如何真正在溫情人中建立和諧的關係,這是他經常探討的主題。

湯米.杜克斯在小說中是勞倫斯的代言人。他說:「給我來個肉體的復活吧!當我們把腦神經的石板移開,還有金錢和類似的一切給搬開,它終會到來的。那時我們就會有個碰觸的(溫情的)民主,而不是口袋的(金錢的)民主。」

我們的時代基本上是個悲慘的時代,於是我們拒絕以悲慘的態度去應付。空前浩劫過去了,我們置身廢墟中,開始建造小的新居,懷著小的希望。這實在是艱辛的工作:前面現在沒有康莊大道,可是我們兜繞過,或是攀越過障礙。不論塌了幾重天,我們都得活下去。

樣樣都極有秩序,絕對清潔,絕對準時;甚至於也近乎絕對誠實,然而在康尼看來,那只是一種有條理的無政府狀態,沒有感情把它連貫起來成為有機體。整個房子像一條荒涼的街道那麼可怕。

成功既是妓女又是女神,後面跟著萬千之喘氣吐舌的狗。

他並不是不感激。恰恰相反,他熱烈地、深深地感激那一點出乎本性的,自動給予的善意:簡直感激地流淚,他那張蒼白、無表情、看破一切的臉所掩藏的同心,正對那女人感激的幾乎涕泣,迫不及待地想再去找她;可是他那流浪人的心卻知道自己必會躲他遠遠的。

這個世界上按理說是充滿可能性的,然而在最密切的關係方面,可能性卻少的有限。海裡……也許……有許多種好於!可是大多數似乎是鯖或鯡,如果你自己不是鯖或鯡,那你就可能會發現海裡的好魚真少。

「如果你跟一個女人有正當的情感,你應該跟她睡覺,」梅說。「跟她睡覺是唯一相宜的是。這跟你有意和某人談話一樣,唯一相宜的是,就是把話說出來。你不用靦腆地咬舌忍住不講,你只是說出你要說的話,那件事也是如此。」

一片沈默。四人都吸起煙來。康尼坐在那兒做針線,又縫了一針……對,她的確是坐在那兒!可是她不能作聲。他必得向耗子那麼不聲不響,以免打擾這些善於用腦的男士們極重要的談話。可是她又不能不在場,沒有她在,他們就不能談得如此融洽;他們也不會如此毫無拘束地發表意見

真正的知識來自身體的全部知覺;不但來自你的腦子、你的心靈,也來自你的肚子、你的性器,腦子只能分析和解釋。把烤子和理性至於其他一切之上,結果大家所能做的只是批評與不留情。我說是大家所能做的,這是極重要的一點,我的天,今日的世界真需要批評……批評到死而後已,所以咱們就過精神生活。可是,你要知道,是這樣:你如果能實實在在地過生活,那你可以說是個有十足生命的、完整的有機體;一旦開始過精神生活,那就等於是摘了蘋果。你把蘋果和樹的關係切斷了。要是你的生活除了精神生活沒有別的,那你自己就像個摘下的蘋果……你從樹上落下。因為這你當然就必得心存惡意,跟摘下的蘋果必然會爛是同一個道理。

那麼個人,尤其是有個性的人,也是布爾喬亞產物,所以必須加以鎮壓。你必須潛沒在大的組織裡,就是那蘇維埃,社會主義的玩意兒。連一個有機體都算是布爾喬亞思想:所以那種主義的理想一定是機械化的。在那社會裡另有一種由許多相異而同樣重要的部分組成的無機單位,那就是機器。每個人就是一個機件,機器的動力是仇恨……對布爾喬亞的仇恨。我認為這就是布爾什維克主義。

我自己認為布爾什維克主義很傻,可是也認為我們西方的社會生活也很傻。我甚至認為我們名聞遐邇的精神生活很傻。我們都是布爾什維克份子,只不過把它改了名稱。我們都像白癡那樣冷淡,像傻子那樣沒有情慾。我們認為自己是神……人居然是神!布爾什維克主義也如此。一個人如想避免做神或布爾什維克份子,就得做個有心腸有性器的普通人……因為他們都是一樣:他們都好過頭了,令人不敢相信。

「世界上有好的女子,」康尼說,她抬起頭,終於開口了。
這令得那些男人們都著腦了……她應該裝作什麼都沒聽見的。他們惱恨他承認她對他們的談話聽得那麼認真。

「一個人如果保持純潔,一切變簡單得多,」拜瑞說。
「可不是,生活實在太簡單了!」

康尼有點被他的話所感動。她知道他在理論上是對的。可是她真的想到她和他永遠相廝守的生活……便不禁猶豫了。難道真的命中註定她必得一輩子把自己困在他的生活裡嗎?沒有別的會發生嗎?
難道竟是如此?跟他一輩子廝守,在生活上織成一片,偶爾做出牆紅杏搞一段情以為點綴,就甘休了嗎?可是她怎麼能知道自己明年的感覺會怎樣?一個人怎會知道?一個人怎麼能一年又一年地說「是,是,是」?那信口而出的一個小小的「是」!為什麼一個人要被那個輕易講出口的字困住?當然一說出口就沒有了,後面會跟著其他的「是」與「不是」!就像飛散的蝴蝶一樣。

人如果在情感上受到有傷害的震撼而肉體未死,只要肉體復原,心靈也跟著復原。不過這只是外表,痛楚慢慢加劇,後來一直影響到精神,我們以為自己已經復原,已經忘掉,可怕的後果才令人最難當。

他所講的他們的婚姻,他們建立保持親密習慣的基礎上,結為一體的生活,有時候變得一片空白,毫無意義,只是空話,只是那麼多的空話。唯一的現實就是一片空虛,在此之上便是一番假情假意的話。

一片空虛,無聊,一種空虛無聊的精彩表現。而且只是一場表現,表現!表現!

她只是坐著,眼睜得大大的,看來彷彿心迷意亂,可是感覺不到什麼,他只是隱約聞到亦婊子亦女神的「成功」的惡臭。

真正剩了的只是一種堅決保持的恬淡,而在恬淡中也有某種樂趣,在人生的空虛中,經過一個個的階段,一個個的,心裡得到一種可怕的滿足,原來如此!

老是因為受到冷落又克己自持,對,真是克己自持,時髦婦女刻意養顏注意美容,使自己的身體保持像薄瓷那樣的光潔。瓷器裡面什麼都沒有;可是她連薄瓷的那種光彩都沒有。精神生活!她突然氣上心頭,恨透了它,那是個騙局!

她只覺得那圈子暗中有一種令人畏縮的冷淡,就像拉布拉多地方的土壤,上面長著五顏六色的小花,一呎底下就是凍土。

圓滑和冷漠往往是連結在一起的。

「瞧,這些小水仙真可愛,是不是?再也想不到它們是從地裡長出來的!」
「也是空氣和陽光使它們長出來的。」
「然而是在地裡長出模樣的,」她反駁的那麼快,竟有點覺得驚奇。

她多討厭文字,永遠把她和生活隔離:是文字會摧殘人:現成的字句,吸乾了活東西的生命液。

她心思紊亂地回家去,一點都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和感受。

說她愛上了他並不確實。她是因為能和一位身為爵士、能寫書寫詩的作家,照片常在畫報上刊出的上流社會男子接觸而感覺興奮,她實在由興奮產生一種古怪的情慾,他的「教育」勾引起她一種興奮到極點的熱情和反應,比一場戀愛所能引起的深的多。老實說,正是因為不可能有戀愛,所以她才對這另一種熱情——增廣知識,得到像他那樣的知識——感覺興奮無比。

外表堅強,有效率,體內卻是軟塌塌的像一團泥,正式現代工業及金融社會世界

他忐忑不安地瞥她一眼,她的臉已經掉開,沒頭沒腦地哭得好傷心,把她這一代的苦惱通通發洩出來。他的心忽然完全軟了,化成了一團火,他把火伸過去,按著她的膝。
「妳不應該哭,」他柔聲說。
可是她兩手摀住臉,覺得自己真是心碎了,什麼心思都沒有了。
他把手放在她肩膀上,輕輕地、溫柔地,開始順從她的背部的曲線朝下摸,盲目地摸,以撫摩的動作盲目地摸摸,一直到她那蹲著的下身曲線盡頭,然後他的手又輕輕地已盲目的、出於天性的愛撫動作,從側面摸弄她的身體。

「什麼開始了?」
「生命。」
「生命!」她以興奮的怪聲音跟著他說。
「就是生命,」他說。「沒辦法避得開,要是你避得開,便不如死,因此,要是我必得有什麼使我打破自封的繭,那我已經做到了。」

他站在那裡目送她迎著地平線的淡白微光,進入林中。他眼瞧著她離去,幾乎感覺痛心。他本想不再與任何人來往的,她卻又使他跟人來往了。她使他喪失掉一個不希望跟任何人來往的漢子那種極希望保持孓然一身的感覺。

斯泰克斯門礦那些刺目、邪惡的電燈燈光!它們有一種說不出的、活生生的邪!還有中部工業地區夜晚一切令人不安,永在變化的恐懼。

他孓然一身,享受他所愛的沈靜,他的房間乾淨整齊,可是十分空洞。

說老實話,他後悔這天發生的那件事,也許主要是為了她。他有一種恐懼感。倒不是做了錯事或犯了罪的感覺:在那方面他並沒有覺得良心不安。他知道良心主要是對社會或對自己的畏懼。他並不怕他自己。可是他自知很怕社會,直覺地知道他是個惡毒的、半瘋狂的兇物。

因為情慾使人認識肉體之美,缺乏或是失掉情慾,並無從瞭解活生生的、極了不起的肉體美,非但如此,還會有點鄙夷

一個小生命!一點兒都不害怕!一點兒都不害怕,正是因為毫無自衛力。可是其他所有的人都各懷恐懼,把胸襟都弄窄了!

「要是我有個孩子!」她心裡暗想;「要是他在我體內成為一個孩子!」她一想到這個,四肢發軟,同時明白自己有個孩子和你替自己希望獻身的男人生個孩子,以多麽大的區別。

她覺得酒神廟女祭司那種癲狂的感受在她四肢和體內發作起來,女人迸發異采,迅速敏捷,把男性打倒,可是她感覺到這一點的時候,心情憂鬱。她不要這種威風。這種威風是她所知道的,是空虛的,是養不出孩子的;她所珍視的是崇拜。這種心情那麼不可捉摸,那麼溫柔,那麼深厚,那麼神秘。不行,不行,她一定得放棄他那強硬聰敏女性的威力;她對這種力量已經厭膩,人漸漸隨著它而變得僵硬了。

活著而沒有什麼生活:沒有生活到了夜裡人便不存在。

他可以一直活下去,一天一天地混下去,沒有牽連,也沒有希望。因為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

這是兩點半鐘,可是連在酣睡中,它也是個令人不安,殘酷的世界,隨著火車和道路上大卡車聲,以及鼓風爐發出的紅色閃光而微醒。是煤鐵的世界,鐵的殘酷和煤煙,還有那推動一切活動的貪婪,無窮無盡的貪婪。只有貪婪,貪婪使世界從酣睡中微醒。

他要挨近她。這不是慾念,不是那個。這是孓然一身、未能發洩本性。需要擁抱一個默然無聲女人的痛苦感受。

天光漸亮,看守人明白了:沒有用。試想消除自己的孤獨,並沒有用,你必得跟它忍受一輩子。只是有的時候,有的時候,你的空虛會有人填補。有的時候!但是你必須等候時機。接受你自己的孤獨,必得一輩子忍受。有人填補你的空虛時機來時,你必須接受。可是一定等它們自己來,你無從強迫它們來。

人體只不過剛開始真正享受生的樂趣。希臘人給它點燃了可愛的小火花,柏拉圖和亞里斯多德後來把它撲滅,耶穌更是把它完全熄滅。可是現在肉體真正開始享受生的樂趣,真是漸漸死而復生。在這可愛的宇宙中將有極美微妙的生活,那就是肉體的生活。

遊客們裝腔作勢地表示自己在享受,實在是太可憐太丟人了,反而顯出他們多麽失敗。

或許只有能夠真正跟人合在一起的人,才顯得在宇宙中孤孤單單

咱們以毅力把內心的直覺和公開承認的意識切斷,這就引起畏懼或憂慮,使打擊來的時候,十倍地難受。

可是他不!心裡明明知道,可是一直在哄自己說那不是真的。他感覺得到魔鬼在揪他的尾巴,卻裝作是天使們在對他微笑,這種騙自己的態度造成了嚴重哄騙和思想混亂的危機——歇斯底里,也就是一種精神錯亂。

要是你能告訴他們生活和花錢不是一回事就好了

我雖然害怕,可是我對你我在一起有信心。一個人必得竭力保護自己,然後才能對身外其他的事物有信念。除了真正相信自己的長處和超乎自己的力量以外,妳沒辦法確保前途。

文明社會是瘋狂的

當人類能夠了解在對一些事物渴求之後,生命的價值乃在於生活的行動;而生活係指完全充實之生活,並部分的自我,是認清自己力量的自我,而非尋求或屈服於力量的自我,能了解及此便是人類的幸福。

他寧願不與別人發生社會關係也不願佯引他們為知己

真正決定我們生命的乃是我們同情心的增長與消退

「我希望這世界的一切都消失了,」她說,「然後我和你住在這裡。」
「它不會消失的,」他說。
他們沈默地穿過可愛的森林。但是他倆在他們自己世界中已經在一起了。

「力量」一詞具有雙重意義。其一為有超越某人之力量,亦即支配他人之能力;另一意義為有力量,有能力以做某件事。後者之意義與支配全然無關;僅係表示能力之精嫺而已。倘若吾人言及「無力」,則需注意此點:吾人並非認為某人不能支配他人,乃係認為某人不能做到他所需要做之事。是故,力量可以表示兩種事物之一,即支配與能力。此兩種性質不相一致,而係互相排斥。「無能」一詞非但應用於有關性慾之領域,亦且廣用於所有人類潛力之範疇,無能之結果乃產生瘋狂之支配慾;某人有能力之程度,亦即在自由與自身完整之基礎上能認清自己之潛力,則此人無須支配他人,且缺少權力慾。以支配意義而言之,力量即是能力之逆用,正如性虐待狂係性愛之逆用為同。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創作者介紹
    創作者 靈 的頭像

    靈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