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職業小說家》竟然是我看過的村上春樹的第一本書,覺得頗慚愧,於是看完後就去找了《挪威的森林》來讀,第一章讓我蠻驚艷的,因為其中對記憶的描述很細膩,
「雖然如此記憶仍然確實地遠離而去,我已經忘掉太多事情了。像這樣一面追溯著記憶一面寫文章時,我的情緒經常會變得很不安。因為會忽然想到說不定自己已經喪失最緊要部份的記憶了也不一定。我想我身體裡甚至或許有可以稱為記憶邊土(Limbo地獄邊緣)的黑暗地方,重要的記憶或許全部積在那裡已經化為柔軟的泥了吧。
但無論如何,現在這是我所能得手的全部了。我胸前正緊緊抱著那已經變得很單薄,而且現在仍一刻比一刻變薄下去的不完全的記憶,懷著像在啃骨頭般的心情繼續寫著這篇文章。為了遵守和直子的諾言,我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辦法了。
更早以前,我還年輕,那記憶還更鮮明時,我曾經有幾次想試著寫出有關直子的是。但那時候一行也寫不出來。雖然明知道只要寫出最初的一行,或許接下來的一切就會順利地寫出來,但那一行就是怎麼也寫不出來。一切都未免太清楚了,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下手才好。就像未免太明白的地圖,有時會因為太明白了而幫不上忙一樣。但我現在知道了。終究——我想——能夠裝進所謂文章這不完全的容器的東西,唯有不完全的記憶或不完全的想法。」

 

這個故事其實似乎對我有種療癒的效果,好像漸漸能夠知道要用怎樣的方式去度過生命中的不順遂,雖然現在沒有辦法很具體地說出來,但感覺有多那麼一點力量。
「死只不過是死而已呀。而且我在這裡非常輕鬆噢。從陰暗的海浪聲之間直子這樣說。...
Kizuki死的時候,我從那死學到一件事情。而且把那當做一種諦觀一種領悟來體會。或者感覺已經親身體會學到了似的,那就是這樣一回事:
『死不是生得對極,而是潛存在我們的生之中。』
這確實是真實的。我們藉由生這件事同時在培育著死。但那只不過是我們不得不學的真理的一部份而已。直子的死則教給我這樣的事。不管你擁有什麼樣的真理都無法治癒失去所愛的哀傷。不管是什麼樣的真理、什麼樣的誠實、什麼樣的堅強、什麼樣的溫柔,都無法治癒那哀傷。我們只能夠從走過那哀傷才能脫離哀傷,從其中學到些什麼,而所學到的這什麼,對於下一個預期不到的哀傷來臨時仍然也毫不能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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